环境学院研究生 康爱林

发布时间:2020/05/23 08:29:26   点击:  

5月23日 星期六 晴

看着姥姥一手拄着拐杖,一手扶着楼梯把手,时不时抹一把脸上的泪珠,慢慢地,颤颤巍巍地,消失在楼梯拐角。我鼻子一酸,心里有点难受。

姥姥今年九十一岁,一头白发中竟还夹着些许青丝。她眼不盲,耳不聋,思维敏捷,爱说话;一双小金莲摆起来还像是我第一次对她有记忆时的那样;独独是一口牙早就掉没了,戴着一口白白地假牙,让人误以为还是她年轻时的那一口。她的孙子辈儿,我是小幺。自姥爷去世后,她就住在唯一的儿子家,我更是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去看望她。自从我家搬到楼房以后,这是她第一次在我家住这么久,也是我第一次和她呆这么长。上个月末,姥姥是四肢并用,爬着上的我家的楼。和去年来时比,这次用的时间更长。爸爸要去扶她,她却一把推过,要自己爬。对,姥姥要强,倔强了一辈子。从柴薪时代到电气时代,从坐驴拉车到坐小轿车,从来都按着自己的主意行动。

五一假期过后,爸妈早上上班走的早,我就负责起我俩的早餐。一袋牛奶,一颗鸡蛋是标配,再加一个饼或者馍馍。但就她来的这二十多天,我俩每天都会因为鸡蛋的事儿吵嚷一早。她总是让我吃鸡蛋,两个鸡蛋都让给我,我费尽口舌哄着让她把鸡蛋吃掉。我说这鸡蛋现在已经不是啥新鲜玩意儿嘞,大家每天都能吃得到,姥姥总是一脸怀疑,手里捏捏,挑个小一点的放在自己碗里。知道她要挑鸡蛋后,接下来我都把我俩的早餐分开盘子放,悄悄把大鸡蛋放她盘子里,哄着哄着,也就吃了。

在家看学习视频的时候,我把电脑的扬声器打开听。有时她在阳台坐久了,就来我跟前看我学习,有时看着看着就躺在一旁睡着了。有一次上网课,我正在回答老师的问题,她的鼾声一阵一阵传来,我着急地赶紧推了推她的小脚,她忙起身问我干嘛,场面一阵尴尬。我小声说,我在上课。她看我表情严肃又紧张,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害羞地赶紧小跑出去了。后来,我给她解释我们是用电脑在上课,她半懵半懂,总是问起:“你老师今天来没来?”搞得我哭笑不得。

有时候,姥姥会在阳台上一张一张数扑克牌;有时候,姥姥会在电视前笑着笑着就睡着了;有时候,姥姥会推开房门偷偷到楼道里去,被我发现后,打着哈哈扶着门框再走回来;有时候,姥姥会在小桌上画着“狼吃羊”的游戏;有时候,姥姥会对着阳台说话,然后告诉我对面楼上住着两个小女人......

姥姥的生命力很强,她在我家,脸要自己洗,指甲要自己修,口袋要自己缝,每天把炕扫得干干净净,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,生怕麻烦到爸妈和我。她会记得我妈腿疼,还会每天催她歇一歇;她会记得我家自行车被人弄坏了,还会问问肇事者有没有找到;她会记得很多很多人的很多很多事。她会说起一生中的很多遗憾,很多经历,很多感悟,但她从来都不会说“爱”,但都表现在行动中了。


【作者:2019级研究生 康爱林 来自单位:环境学院 责编:甘传昀 王莉莉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