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布时间:2014/11/13 18:52:2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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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冬之后,我不仅要送别秋天,还要送别一位朋友,送别即将结束的省博志愿者生涯。
为了给即将开馆的野生动物大迁徙展厅准备节目,今天省博的志愿者来得特别多。忙于毕业的凯月也来了。一天的活动丰富却也很累,在公交车站,我本来懒得说话,只想啃着我的糖葫芦,凯月却先开了口,像一位老人家一样,说着我们当年一起奋斗的“志友”们的近况:你看,某某接到了某公司的offer,某某被中传媒保送,某某在多家公司投了简历……紧接着,她话锋一转:“小敏,下星期我要回家工作了,今天是我最后一天来省博做志愿,咱们这一批志愿者就只剩你了。”
语气有种说不出的低沉哀伤,完全不像平时大大咧咧,动辄拳打脚踢的她。
我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,咬着一颗山楂,望着她。
虽然都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,但我还是觉得突然,没有办法接受。
“你也就只干这学期了吧,结束之后,咱们这一批志愿者就都走了,”说完,她叹了一口气,“大学这几年,除了来做志愿者,课余时间就不剩下其他了。”
我突然意识到,从成为正式志愿讲解员开始到现在,省博已经成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,无论是烈日当头的夏天,还是呵气成冰的冬天,哪怕周末下着倾盆大雨,我们都会经过“长途跋涉”,到省博进行讲解,不然,好像就不知道周末该如何度过,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空落落的内心。
刚成为志愿者那会儿,我还是大一新生,每次去省博,只知道讲解,讲完就走,中午吃饭也不与其他人一起,午休的时候也不和别人聊天,看起来十分孤单,实际上也真的很孤单。
一天午休的时候,我无意中提起我的考古专业,就被其他志愿者围了起来,问了许多和考古有关的问题,答着答着,我就困了。这时,一个瘦瘦的女生拍了拍我:“小敏,睡吧,下午还要讲解呢。”就这样,我认识了凯月,她也成了我在省博的第一位朋友。
由于凯月性格外向,待人诚恳,她在志愿者中交际很广,我也就因了她,认识了很多其他的志愿者,渐渐融入了山东博物馆志愿者这个群体。这里有刚刚上小学的小小志愿者,也有退休多年的老志愿者,更多的,还是我们这些大学生志愿者。每周,我们都会在省博相遇,相互学习,中午一起吃饭,午休时一起聊天,晚上一起坐车回校。遇到大型活动,我们往往要站上一天、喊上一天,这时,我们就会相互鼓励,轮流换班。记得在西方艺术大展期间,我们面对着排成长龙、拐了六七道弯的人群,维持了一天的秩序,等到了休息室,大家都累在座位上,不愿意说话。这时,有一位志愿者发现手机不见了,大家好像又不累了,纷纷出主意,并且立刻和这位志愿者一起,或跑去派出所报案,或满博物馆帮他寻找手机。还有一次,一位志愿者生了重病,去其他城市修养,我们便组织起来,去那个城市看望,回来之后,大家又主动联系媒体,想尽一切方法为其提供帮助。
要与这样一个相处了两年的温暖集体分离,我没有办法接受。
好在我还有两个月去适应,而我面前的凯月,正把头抵在玻璃窗上,看着每周都要乘坐的Brt-5,带她最后一次离开省博。
“小敏,我突然觉得好孤独。虽然因为省博,我几乎没有参加其它课外活动,也没有得过什么物质奖励,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。现在要走了,我好孤独,真的。”
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,毕竟再过两个月,我也会与省博说再见,之后,就再也没有机会每周收集一张省博“千年不变”的门票,就再也没有机会吐槽省博的饭菜,就再也没有机会在结束讲解之后伴着观众的掌声鞠躬,就再也没有机会和一群志同道合之人坐在休息室里喝茶吃糖,说古论今。
“这糖葫芦有点酸,不过挺好吃的。”过了很久,临下车,我才回答了这么一句。
黯然销魂者,唯别而已矣。跳下车,我回头向凯月招手。本来按照设想,我应该在车外一直招手,直到车开走。后来,看见凯月在车里也拼命地挥手,生怕我看不见,才发现自己眼眶浅得承不住眼泪,便急忙大步走开。
【作者:历史学院2012级本 姚静敏 来自单位:新闻中心总编室 责编:依婷 兆新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