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布时间:2014/11/15 18:33:0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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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一片落叶都是旧的,每一片落叶都是新的。
今天天气晴朗,天高云淡,是秋日里最令人心旷神怡的天气。周五下午没课的我,喜欢在校园里四处闲逛。算起来现在已经是秋末冬初了,寒风开始肆虐起来,路旁的树早已换上秋装。北方的四季分明,这一点与家乡是截然不同的。秋天一直是我最钟情的季节,因为它的清爽,明媚,纯粹。而在秋的世界里,我最喜欢枫叶的红,它的红炫目、热烈,为清冷的秋增添了几分温暖和热情。在山大的校园里有几株糖枫,走在路上抬头仰望枫树,满目的火红热烈。一阵风过,有时红叶会从天而降,或落于路旁,或落在行人身上。这似曾相识的画面不禁让我的思绪飘回四月,那个木棉花开的季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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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那个四月,木棉花又如期盛开了,而看花的主人已经走了,走了三百七十六天。他再也不会回来了。
木棉花的主人是爷爷,我记得爷爷最喜欢木棉花的了,奶奶说这株火红的木棉是他亲手植下的,在那个四月,木棉花依旧开得火红热烈。依旧记得在木棉树下,华发鬓秋的爷爷,用同样苍华粗糙的手抚摸着斑驳的木棉树,向尚年幼的我,述说关于自己的往事流烟。
木棉花开的时候 ,英勇火烈的风姿格外招人喜爱。它的坠落也分外豪气,在从树上坠落时,在空中仍保持原状,一路旋转向下,然后“啪”的一声落到地上。树下落英缤纷,花色不褪,花瓣不萎,英雄般地道别尘世。这也是我心目中的爷爷,在最后的半年时光,面对瘫痪病魔,他不言屈服,尽管周身剧痛,却忍耐着压低声音,只在跟前无人时,发出痛苦的呻吟。爷爷人生路坎坷不断,他用坚韧的目光,一一挺过,诠释着木棉坚韧的涵义。
此时此刻,枫叶火红正盛,当真像极了那一树红木棉。此情此景,我总会想起爷爷。 他不在了,木棉花盛放的时候,仍常有爱花人来看花。小孩子们在树下追赶,追逐着从天而降的木棉花。花前树下,我仍感觉你在我身旁。
我记得爷爷说过他喜欢木棉花,不仅因为它英雄般的火红,还有它象征珍惜的涵义。作为一个山里的孩子,刚入初中那一年,我便离开了家,踏上了独自求学的路。爷爷一路翻山越岭送我上车,我背上背着沉甸甸的大包小包,还有更沉的是他的千叮咛万嘱咐离开家乡。那时,我偶尔打电话给他,听他用高兴得发颤的声音,叮嘱我要注意身体云云,而我却时常用许多借口敷衍,时常忘记叮嘱爷爷要注意身体,更没有明白白发苍苍的爷爷对我关切的爱,时至今日我一直在悔恨,悔恨当初为什么没有多陪陪他。
我想起了两年前的同一天,我认真地一字一顿地向他承诺,“爷爷,来年我一定要考一个好大学,一定让你看到那最好的录取通知书。”而他说,他会等我,等着看我的录取通知书。可没曾想时光将生命改写得如此坎坷,在老家夕阳起了又落,光影摇曳中,在老家旧朽的木门吱呀回曳声中,一不小心,便没了他。
我记得爷爷说过,他要等我,他说要等我回来再走,可是爷爷忍了三天三夜,念叨了一个礼拜, 当我再看到他时,他那在田间耕作了半个世纪的手已经凉了。回到家,望着眼前突兀的棺材和寿材中的爷爷,那一刻,我心中的木棉花落了一地。
还记得那个三月,参加爷爷的葬礼,村里人都来送别,我在前方引路时,我知道爷爷再也不会回来了,登上坎坷的山,淌过岁月的河,在衰蒙的雾霭中看到即将入土的他,眼泪从眼眶狂涌,我知道这一刻将是此生与他的诀别,黄土合上那一刻,突然想起爷爷曾对我说过:“我相信所有苦难与不幸都是种子,只有经历埋葬,才能破土重生,萌出希望的新芽”。刹那间心中的木棉花绚烂盛开。
眼前的枫叶飘逝,满地落红,一如那一年那一月的木棉花落,重回大地。时光走过,带给我成长,给我留下了说不出的爱与恨。我将铭记木棉花的花语,“珍惜眼前的人,珍惜眼前的幸福”。去坚强地度过这一生,这是我对爷爷你的承诺。
【作者:政管学院2013级本 罗家鹏 来自单位:新闻中心总编室 责编:丹宁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