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布时间:2014/11/23 17:50:1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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缓缓地走在撒满落叶的楼前,透着金黄的叶子瞥了一眼阳光的形状。心里默默地念着,那天,她也走过相同的小径,见过相同的风景,有过不知怎样的心情。
阳光肆意的流淌在车辆匆匆的马路上,这是我来济南一年多见过的最放肆的太阳,他好像嘲笑着手中握着疾病诊断书的我,两行热泪在脸上发烫。当医生告诉我必须入院手术时,我的整个世界都崩溃了。很淡定地通知了爸爸,挂了电话,走出医院,却对着路上每一个陌生的面孔哭泣。一个人的恐慌,一个人的不知所措,在此刻发酵,似乎是一场蓄意已久的阴谋。回头望望这座冷漠的城市,没有什么因为我而发生改变。看到地上的落叶,好想对生命道上一句再见。
终于,妈妈来了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顾他的劝阻,非要忍着病痛坐2个小时的公交车去车站接妈妈,或许,我只是想在车上慢慢地消磨掉与母亲见面的时间。看见了妈妈,感觉整个世界突然就安静了。就像刚刚被推出手术室时,还被麻醉控制的意识里,看见妈妈,这个模糊的世界又重新回归了安静。
最难熬的日子,莫过于手术后麻药刚刚褪去作用的时候。身体知觉渐渐恢复,疼痛感也铺天盖地得袭来,吊瓶从中午12点一直打到凌晨3点半,可剧烈的疼痛感还是让我无法入睡。瞪着眼睛,望着天花板,眼里流淌着绝望。此刻,生命在我眼中,是如此的一文不值。手使劲地抓着妈妈的胳膊,所有的精力都在与疼痛做着斗争。
手术漫长,恢复时间更加漫长。在医院已经呆了整整两周,心里一直挂念着学生的母亲迫不及待想要奔回教室,奔到那群可爱的孩子的身边。可是。她自己的孩子仍然躺在病床上,每天面对着医生修剪伤口的折磨。母亲一直想让我出院,可我却害怕,怕每天早晨来医院换药的严寒,怕上下楼梯的艰难,怕无法保证休息时间的宿舍,怕没有她在我身边。赌气向来是我反抗父母的方式,不说话,不理睬,拒绝沟通。母亲默默地哭了,躲到休息室里哭了,隔壁床阿姨告诉了我,那个躺在床上抱着手机和同学聊天的我。惭愧,自责,明明已经成年,可以独自承担痛苦,却像个孩子一样想永远的躲在父母的身边。我不知道如何去弥补我的错误,一条道歉的短信,是我唯一敢面对她的方式。在一个小小的我和一群三年级的孩子之间,我知道她难以抉择,无论选择谁对她而言都将存留遗憾。她最后只对我说一句话,她这辈子都欠着那群孩子。
久病初愈,走在撒满树叶的楼前,想着母亲离开济南的那天,也走过这段路,就难过了好久。陌生的一切又熟悉了起来,享受这份悠闲。细碎的阳光透过金黄的树叶撒在地上,树干的影子笔直地铺在眼中,空间立体了许多。地上的枯叶稀稀疏疏,却不那么拥堵,秋天显得如此干净澄澈。那一束束阳光,温暖地直达心底,有一种家的感觉,或者,有她的感觉。
还记得,五岁那年父母吵架后,母亲冒雨带我在街上转一圈后怕我感冒,最后还是回了家;还记得,高一那年切阑尾后,抓了母亲一整夜的手;还记得,高三那年母亲坐了9个小时的火车去高中探望我时的疲惫;还记得,每次不给自己买贵衣服却不停地给我寄钱的酸楚……
时而雾霾、时而放晴的济南,时而明媚、时而寒冷的秋天。老舍笔下的济南在冬天显得如此可爱,可我却只爱济南的秋天,因为她曾来过,在济南,在秋天。
【作者:外语学院2013级本 王琪 来自单位:新闻中心总编室 责编:莉程】